《当代修辞学》
文/西杨庄
世间最伟大的是母亲,最真最纯的是母爱!又是人间四月天,我怀念我的母亲!
母亲走了快二十年了,然而,我无法忘却她那如山的恩,如海的情。她的形象不时会出现在我的梦里,还有工作的间隙。我的耳边仍然不时的就会响起她的谆谆教诲。
我的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,在她人生第七十二个年头,倏尔远逝,没有给儿女们留下只言片语,就随着四月的风远离了她挚爱的儿女、挚爱的世界。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,四月,这让世人等候了整整一个寒冬,终于春暖花开的季节,这让人充满美好憧憬的季节,怎么变得这么残酷、怎么这样不近人情,就把我的母亲带走?是我对母亲不孝顺吗,是我不听从母亲的话吗,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吗,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呢?四月啊,你让我如何能平复心中的痛楚呢?
母亲的伟大在于她的平凡,母爱的无私让我留恋至今。两千零三年四月,一个春阳灿烂的日子,春风和煦,鸟语花香,人们都在追逐春天的脚步,享受春天的温馨,我在单位紧张地忙碌着。上午十点多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的平静,让我坠入深谷。电话是二哥打来的,声音有点儿颤抖:“老三,咱妈走了!”我说:“什么?妈走了,妈不是好好的吗,怎么会走呢?”一切是这么突然,这么没有征兆,就好像平地响起了惊雷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放下话筒的,那一刻我的脸色肯定十分难看,或许是变了形。同事急切地问我:“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”顿时,我泪如泉涌,哽咽着:“我没有妈了!我成了孤儿……”
那一刻,我的脑海里重复着二哥的声音“妈走了,妈走了……”我的心里或许还埋怨亲爱的妈妈,我的心痛啊!妈妈呀,您知道儿子是多么爱您吗,虽然不能天天陪在您身边,但一想起您,我就感到温暖,就充满干劲,就满怀希望。妈妈呀,您怎么能走得这么急切,您是想念我的父亲了吗?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?怎么能撇下儿子呢,您不是最疼我的吗?您不是说过没妈的孩子最可怜吗?从今以后我怎么回家呀!我再也看不到每天盼着儿子回家的妈妈了……
母亲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,还是在她九岁那年外婆就去世了,母亲就与妹妹、弟弟一起跟着继母生活。失去亲生母亲疼爱的她自小就养成了独立自主的坚强性格,她把磨难和痛苦收藏在了她的坚毅外壳下,宽容待人,朴素做事,虽然没有文化,但丝毫不比有文化的素质低。
据父亲说母亲刚嫁到我们家时,家境很是艰难。母亲不怕穷,不怕苦。她常说,钱是流大汗挣来的,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咱们穷人过日子就是要能吃苦。那时候还是吃大锅饭,母亲每天就陪着父亲参加集体干活挣工分,务农闲暇之余,还要带着我的哥哥姐姐们野外割猪草、牛草,在交足给公家的规定数量同时,每天都能剩余下来喂养我们自家的一头小毛驴。父亲就是靠着那头小毛驴去连云港那边贩盐、驮粮食回来食用,带领全家人度过了那个饥荒得饿死人的年代。母亲说,哪个人不想过好日子,那个国家刚刚建立的年代穷,但一切都是暂时的,共产党打江山不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?今后过日子还得要靠勤劳。我就一直在想,一字不识的母亲怎么这么有远见呢?我要感谢母亲把吃苦的美德言传身教给我们,使我们在困境中自强不息,在苦难中保持尊严,在艰辛中不自暴自弃。
我在家是老小,得到母亲的疼爱也最多。据叔叔伯伯长辈们讲,我打小就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,体弱多病,胆怯害羞,小时候总是缠着母亲。两岁时,我得了痞病,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事。母亲二十多天不合眼,整天背着我到处找医生看病。那时候我已经面黄肌瘦到很吓人的地步,父亲都放弃了为我救治的念头,认为我随时会夭折。但独有母亲不放弃,她每天天不亮就用薄棉被包裹紧我,把我勒在背上,跑上二十多里外找到当时还是“游医”,后来被收编为“赤脚医生”的干爹,连续服用了一个多月偏方,并最终动了一个小手术拿掉了我手心的“痞肉”,才终于保住了我的命。五岁时的夏天,我又得了黄疸肝炎。这可把母亲吓坏了,母亲连夜带我去村卫生室救治,当医生说黄疸肝炎很难治好。母亲反复央求医生无论如何帮我治好,医生说治好的可能性不大。可是母亲爱儿心切,她不相信治不好,又求助到了干爹那里,得到了干爹的免费提供药物治疗。那一年,偏偏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,天气干热。我家离干爹家往返四十多里,母亲就坚持每天步行背我去干爹家打针,一路踉踉跄跄,磕磕绊绊,从我们家到干爹家、从干爹家回到我们家,每天还要熬中草药喝。每天母亲不知流了多少汗水。衣服湿透了,被风吹干了,又湿透了。从夏天到秋天,从冬天到春天再到夏秋,近两年时间,无论是烈日炎炎,还是秋雨绵绵,或者寒风凛冽、冰天雪地,也不管自己身体舒不舒服,母亲始终不舍不弃,终于在第二年的冬季来临之前治好了我的黄疸肝炎。母亲好高兴啊。要知道,那时候治疗黄疸肝炎也还是一个难题,治愈的成功率很低。同年同村的一个小伙伴的黄疸肝炎就没有治好,早早地夭折了。可是,在那个年代,在那样的医疗条件下,我的病治好了,这不能不算是个奇迹啊。这个奇迹是母亲为我创造的!